闻烟

白搭02

.先婚后爱，HE

宋亚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他摸来手机看见秘书发的今早股票开盘价正如精算师所预料的没有成交，以昨日收盘价为成交金额了。

 

宋亚轩挑了挑眉没回。刘耀文昨晚住的客房此时窗帘大敞，阳光照进了木地板，床铺叠的很整齐，地上堆着两个行李箱东西收了一半。

 

宋亚轩轻笑，看来刘耀文是真打算在这长住了，宋亚轩在刘耀文房间溜达，书桌上堆了几本宋亚轩不懂得化学书，依次排开，高分子化学摊着，上面记了稀疏的笔记。

 

宋亚轩起了兴趣，捧起他看不懂的书一页一页翻过，他记得他大学时候很爱在书上乱写乱画，不知道刘耀文有没有这个习惯。

 

宋亚轩翻了一遍无果，他叹气，看来大学不好好听课得可能只有他了，当时宿舍也就他不愿意上课，总出去兼职。

 

当时中国大陆因为同性婚姻合不合法闹得沸沸扬扬，微博上的签约书几千万转发，本来以为随着时间推进，文学作品界百花齐放，同性合法的签约一定会一次性过。

 

结果第一次就以百分之二十输了，上面驳回了同性婚姻合法的方案，那年北京的王府井，南京的新街口，重庆的南滨路等多个城市区域举行游行。

 

彩虹旗飘扬在大江南北，可最后在当地政府的镇压下，彩虹旗倒下，被折断，被扔在了垃圾桶，美丽的颜色被雾霭世俗扭曲成了不再明丽的色块。

 

宋亚轩当时犯浑热血劲头上来跑回家跟父母出柜，棍棒声在传统家庭的大堂里不间断传来，宋亚轩不记得那天他被打了多少棍，他只记得一向最宠爱他的母亲不停哭，一向对他宽容的父亲第一次动手。

 

他们说不可以走这条路，上面都不同意，这不和伦理就算了还不合法，宋亚轩犟，跟他们辩驳，说那他就一辈子不结婚。

 

话刚说完又挨了一顿结实的打，那年的秋天凉的格外快，九月总是下着大雨，夜里屋外风刮得凉嗖嗖的，可屋内却闷得很。

 

宋亚轩的伤一直疼了大半个月，期间没有人来关心他，包括他当时谈了两年的男朋友。他印象最深的是那年九月二十三号，上海的暴雨连下了两天，水面淹在小腿，宿舍只剩他一个人，他只好去学校超市买点东西囤着。

 

路上的又脏又深看不见路，宋亚轩踩空跌在了水里，整个人湿透，买的面包全不能吃，泡面袋清洗了好几遍，背上的伤因为不干净的雨水感染火辣辣的疼，他手指脚趾泡得发白，照镜子的时候不争气得红眼。

 

他忍不住爆粗，怎么能混成这样。

 

人长大了也会恋家吧，宋亚轩当时特别想给他妈打个电话，问问他妈是不是因为他喜欢男人决定不要他了。

 

 

次年十月，同性婚姻合法方案再次被提交到人大会议，不同意方以百分之五的优势胜出，方案再次被驳回。

 

那年宋亚轩大学毕业，在五十平米不到的出租屋吃河粉，他的桌边洋洋洒洒摊了一堆打印好的简历，而他投过的简历像大海捞针般杳无音信。

 

出租屋在一楼，不论是梅雨季还是冬天，整个房间像是浸在水里，湿漉漉的，连带着宋亚轩的心情。

 

 

　宋亚轩毕业第二年，在一家公司打杂，机缘巧合下帮助了一位中年男人，男人姓周，叫周万仇，是广州商圈的大鳄，宋亚轩也算是在金融圈工作的人，肯定有所耳闻。

 

周万仇成为宋亚轩身为操盘手的第一个顾主，操盘手的第一年几乎是最难走的，舍不得转更担心亏。

 

宋亚轩不记得那年多少次深夜惊醒，满背的冷汗，他也不记得那年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多少时间他要坐在操盘室死盯着股票走势图。

 

 

几万只股票，几百种货品基本面，供应链，外汇市场，闪崩，黑天鹅风险，这些都必须要在他的了解和计划中。

 

宋亚轩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候，也看过每年净挣百分之70的大佬，一夜回到解放，有人逃过瑞郎，却躲不了英镑。

 

有人懂得把风险规划在风控体系下，却没禁得住股票市场的诱惑。

 

 

宋亚轩咬着牙往下走的唯一理由大概就是他母亲那年癌症早期的大额医疗费用。

 

一切的好转是宋亚轩当操盘手的第二年半，也是同性婚姻合法方案立法的第三个月。商圈大佬都说操盘手这行越做会越轻松，宋亚轩也是这几年才体会到。

 

周万仇算宋亚轩半个恩人，至少没有他，他救不了他的母亲，也没有今天的自己。

 

因此时至今日，周万仇需要帮忙的时候宋亚轩会毫不犹豫的答应，逢年过节，也会给他送送礼，只是从去年开始，周万仇就隐居了，深藏了一生的功与名，退到了幕后，宋亚轩再看见他时，周万仇已经在斯里兰卡玩了半个月。

 

宋亚轩挺佩服的，可能是他还没到那个年纪，他舍不得退。

 

 

 

宋亚轩深呼了口气，当年喊着不结婚，到了年龄比谁都想结婚，现在犟着不退，说不定哪年也就愿意退了。

 

宋亚轩帮刘耀文把行李箱还没来得及挂在衣柜的衣服整理好，挨着挂好，他发现刘耀文很喜欢暗色系衣服，爱穿体恤不爱穿衬衫。

 

宋亚轩翻开了几件衣服的牌子，都是他不太认识，有些听过算是现在年轻人圈内的小众品牌，还有些他知道，是因为设计师给他送过几件，想跟他打听股势。

 

宋亚轩一件一件挂好，挂不上的给人叠好放在衣柜，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才结束，又招来了机器人把地扫了。

 

厨房还温着南瓜粥，上面蒸了点包子，宋亚轩看着各种可爱形状的包子心情跟着莫名好了起来，他很少会打开冷冻室，这包子估计是来做饭的阿姨买的，刘耀文今天去学校的时候给蒸上了。

 

只是看着蒸笼上码的整整齐齐的馒头，所以，刘耀文是蒸好没吃吗。

 

 

 

宋亚轩去上班的时候收到了刘耀文的微信。

 

【起床了吗？】

 

宋亚轩刚点进去想回复，那边就给撤回了，宋亚轩不解，那边又发来了一条。

 

【记得吃早饭。】

 

宋亚轩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回到吃过了，顺便夸了句刘耀文的粥煮的不错。

 

那边正在输入了个半天，却只回了个好字，宋亚轩支着下巴更不解了，忍了会没忍住问秘书，现在年轻人都这么别扭吗？

 

说话说一半就算了，怎么问个问题还要再三斟酌。

 

秘书摇头说他不太懂。

 

 

 

 

刘耀文坐在实验室门口的椅子上，仰着头靠着墙，放松后颈的压力，脑袋里用光了所有语文词汇，对宋亚轩也说不出一句中午一起吃个饭。

 

“学长，等会中午一起吃饭吗？我有对面新餐厅的券，满500减200。”

 

“他们呢？”

 

“他们......也去。”尹筱筱明显顿了下。

 

“嗯，可以。”刘耀文回答完问题，指了指实验室的门，“我先进去了。”

 

 

尹筱筱是刘耀文同专业的学妹，很活泼，加上实验室就她一个女孩，挺受其他几个照顾的，天天奶茶没断过，都是同实验室的学长们挨个请的。

 

只是刘耀文对这个照顾学妹的活动没啥想法，一杯奶茶三十块，一周请个两三次，一百块没了。

 

这个钱攒着给宋亚轩买糖吃不好吗。

 

 

 

宋亚轩进操盘室呆了快三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有点饿，打算下楼让前台订盒饭的时候碰到了同事纪清逸，纪清逸是公司的中级精算师，入行几年业务能力很强，纪清逸也看到了宋亚轩:“宋总，一起吃饭吗？”

 

“去哪？”

 

“前面大学城那有条街开了个新餐馆，我秘书给我推荐了。”

 

宋亚轩想了想:“行，走，我请你。”

 

 

 

餐厅这个点爆满，线上也不接受预约，宋亚轩去的时候已经没座位了，取了个号码器等在外面。

 

纪清逸拦着宋亚轩肩跟他分享上周去澳洲拍的照片，宋亚轩手指在纪清逸手机屏上滑着，两人贴的很近，在同性合法的时代，路上行人看到如此亲密的两个男人都会觉得两人是一对，送来的眼神或祝福或鄙夷。

 

“我上次去新南威尔士州的时候忙得都没去猎人谷，那的葡萄酒都没机会品尝。”

宋亚轩看到纪清逸拍的红酒照片，羡慕了。

 

“我家还有瓶Penfolds呢，上次一个咨询人送的，你下次来咱俩喝一杯。”

 

“好嘞。”

 

“(省略)你和花宁可总算分了，我早和你说了，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倒是专一(省略)

 

宋亚轩虽然对花宁没什么好记忆，但也不爱做背后说前任的坏话，他打住纪清逸:“过去的事了，白搭点钱没多大事，我们干这行的对钱的概念不止那一点。”

 

“你真喜欢他不？”

纪清逸想了半天，终于问道。

 

宋亚轩嗤笑了声:“我长这么大就不知道真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宋亚轩说完叹了声气，“可我就算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也明白恋爱婚姻是需要绝对忠诚的，就像操盘手守口如瓶，这些都是分内的原则底线，不能碰。”

 

“多大点事儿，分了自由，自由身想怎么玩怎么玩。”

 

宋亚轩结婚的事就跟秋淮说过，其他人没提，现在再听纪清逸的话一时间有些不好回答，他打哈哈敷衍了过去。

 

 

“耀文学长，你怎么在发呆啊？”宋亚轩被这声里的名字吸引，抬头就看到坐在国道对面的刘耀文正看着他。

 

宋亚轩瞬间呆住，刘耀文跟他对视了一秒又扫了眼纪清逸，就低下了头，专心玩弄手里的号码牌，刘耀文的手很修长却又不失骨感，他今天穿了一件白T恤，上面印了几个黑字母，斜挎了个运动包，刘耀文是那种混在人群中，颜控的人一眼就能相中的。

 

宋亚轩愣住，瞬间支开纪清逸的胳膊:“我有个朋友，我过去下。”

 

刘耀文能感受到宋亚轩正朝他走来，直到宋亚轩喊了他名字他才抬头。

 

“你来一下。”宋亚轩在刘耀文同学诧异是眼神中带走了刘耀文，两人找了安静的安全出口谈话。

 

安全出口的门虚掩着，只有一条小缝透进来光，两人挨着楼道口站在，一时间气氛有点微妙。

 

“你来吃饭吗？”宋亚轩先问的。

 

“不然我来干嘛？”刘耀文被宋亚轩问题逗笑。

 

“是哦.......那是我同事，刚刚跟我分享他去澳洲出差的一些照片。”

宋亚轩再开口就是解释。

 

“嗯好。”刘耀文依旧淡淡的，宋亚轩看刘耀文这样瞬间觉得自己的解释是不是有点多余了，可能刘耀文并不在乎呢。

 

“你这么着急解释干嘛？我又没怪你。”刘耀文看着宋亚轩有些慌张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

 

他为什么解释，宋亚轩被问到了，大概是因为他刚跟纪清逸说恋爱和婚姻需要绝对忠诚，又大概是因为:“我前任他挺烦我跟人接触的，我以为你也是呢。”

 

宋亚轩典型的嘴比脑子快，说完才尴尬得想起秋淮说过，在现任面前提前任简直就是修罗场。

 

果不其然，宋亚轩听见刘耀文的语气陡然变冷:“我跟他不一样。”

 

 

“我...我知道，我没那个意思。”宋亚轩酒局应酬，他一个人就能应付三四个，没想到现在应付一个比自己小了四岁的人却不行了。

 

 

“走吧。”刘耀文走了两步，看宋亚轩还站在原地，喊了一句。

 

宋亚轩跟在刘耀文后面，两人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宋亚轩不停干咳想吸引刘耀文的注意力，刘耀文偏过头好心问道:“不舒服吗？”

 

“没有。”

 

 

纪清逸看到宋亚轩过来，他一刹那萌生了可怕的错觉，公司西装革履，商战雷厉风行的宋亚轩此时像个犯错的孩子跟在家长身后。

 

“宋总，下一个就到我们了。”

 

宋亚轩看看刘耀文，还想再说什么，刘耀文倒先开口:“去吧，好好吃饭，别吃太油。”

 

宋亚轩点头:“你晚上要我来接你吗，正好顺路？”

 

刘耀文嘴角勾起:“实验室很忙，你在家等我就好，别去喝酒。”

 

宋亚轩点头，刚想走，手里被塞了一颗糖，他摊开，是一颗大白兔奶糖。

 

宋亚轩吃饭的时候还时不时看看手里的糖，怎么感觉，刘耀文跟哄小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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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清稿太忙了，好梦

省略部分见微博(人间一季)